第152章 费总很会

    岂料保姆闻言吓得直接瘫软在了地上,以为触碰了男人的逆鳞,“不是家暴,不是家暴,只是普通丈夫对不听话妻子的调教而已,太太如今身上的淤青都好得差不多了,虽然还有一些疤痕伤口没恢复如初,可是能这样已经很好了……”
保姆结结巴巴地说着,越说越过分,越说越毁三观,“其实太太现在拖着这副残破的身子,先生还能不嫌弃她,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恩赐了。”
“轰——”
费正谦感觉头顶仿佛有晴天霹雳。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保姆,不明白对方为何会说出这些话。
可是过了几秒,他突然又反应过来,能把保姆吓成这样,可见沈妍身上一定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伤。
那些伤大大小小,密密麻麻,以至于保姆一个外人看了都觉得触目惊心,惨无人道,然后便联想到了家暴,把他当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虐待狂。
费正谦脸色苍白,跌跌撞撞出了门。
一整天,他都魂不守舍,公司大会上,那些曾经与他为敌的股东说了什么,他全当成了耳旁风。
后来,他索性以身体不适为由,把自己关进了办公室里,无论谁来都不开门。
在闭门思过的这几个小时里,费正谦无数次想飙车回家,看看沈妍,揭开她身上的裹羞布,看看她身上究竟有没有保姆说的那么夸张。
看看她身上有多少伤疤。
可是,他坐在沙发上,雪茄一根接着一根,不一会儿整间办公室都雾气缭绕。
因为吸烟吸太狠,烟雾报警器都开始工作,喷涌而出的水花兜头将他淋成了落汤鸡。
费正谦不为所动,他将指尖的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回去。
但是在这漫长的反思之中,他逐渐捋顺了时间线。
沈妍是从黄平县回来才出现异常的。
那时他因为中了一刀,在床上昏迷不醒了一个月,但他醒来,距离绑架事件已经过去45天。
而醒来以后,他也没有第一时间见到沈妍。
母亲声称沈妍回娘家了,不肯见他,但他能看出来,母亲从中作梗,阻拦了他们小夫妻之间的重逢。
所以在一个月后,他可以下床走动之时,毫不犹豫地叫上褚嘉裕冲向了沈家。
也正是在那时,沈妍变了。
她当时似乎不舒服,对他显得格外避嫌。
回到家之后,他们身体都还虚弱着,需要养伤,她就主动提出分房睡。
她再不像从前那样主动,明明眼神和行动都是对他的关心和在意,可一旦亲密互动,就会避闪不及。
当时费正谦看不懂她的操作,他逐渐对她失去了耐心和热情。
可是现如今,将一切全部串联,他终于得出了答案。
沈妍那段时间的躲闪,皆是因为身上带着伤。
那些伤,可能就是两人断联期间出现的。
费正谦感觉有些窒息,胸口仿佛被什么紧紧捏住,隐隐作痛。
他感觉因为自己的自大自私和自负,似乎错过了很多很多。
如今既然发现了苗头,他势必要将那些藏在冰川下面的真相一一查清楚。
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推开办公室门,外面一刷水的站了三名秘书和七八个公司高层。
他们都是来说服费正谦下去继续参与会议的。
只不过,他现在对开会已经提不起半分兴趣。
“二爷,楼下的那个项目都等着您做决断呢,您要是休息好了,就跟我们一起过去吧。”
“身体抱恙,需要回家静养,通知下去,会议暂停,如果实在不行,就让我爸暂代主持会议。”
众人:“……”
费正谦不予理会众人的面面相觑,抬脚走出办公室,然后驱车去了费公馆。
彼时,戚如芳正在家中插花。
自从费正谦和苏婵断绝往来之后,孔月纯又燃起了希望,没事就来费公馆陪戚如芳聊天解闷。
戚如芳心里其实一直对沈妍感到愧疚,只是苦于丈夫嫌弃对方出生,可是这段时间孔月纯来了以后,戚如芳的心又渐渐偏向了孔月纯。她感叹大户人家出生的女孩儿就是不一样,有涵养有学识情商也高,不像沈妍居然顶撞家主。
“主母,二少爷回来了。”管家这时候来通报。
戚如芳插花的手一顿,不慎将一朵玫瑰剪断,她抱歉地看着孔月纯道,“阿姨手拙,弄坏了你的花,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这朵花本来就是旧的,是多余的,既然要插上新的,旧的自然应该铲除。”
孔月纯无意间的对白,看似在说插花,实际却是在说做人。
费正谦冷着一张脸,脚步匆忙走进客厅。
他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了孔月纯。
出于礼貌,他朝孔月纯淡漠地点了下头。
“阿谦!”
孔月纯惊喜万分,她这半个月来连续来费公馆蹲点,总算蹲到男人回来了。
费正谦没理会她的热情,目光看向了戚如芳,声音低沉冷淡,“妈,你随我来一趟书房,我有话问你。”
戚如芳心里猛地打起了退堂鼓,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儿子这次回来找她,目的不简单。
可是对上费正谦那犀利冰冷的目光。
戚如芳又瞬间怂了。
她转头安抚了一下孔月纯,遂跟着费正谦往楼上走。
进入书房后,费正谦将房门关上反锁,靠着门背点燃一支雪茄。
看着儿子只顾吞云吐雾,戚如芳心里更慌了,静默了半分多钟,她终于忍无可忍地主动开口问,“小谦,你叫我来,到底想问什么呀?”
费正谦吐出一口旖旎的烟圈,眼神看似慵懒,实则透出冰冷的寒芒,“妈,沈妍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一句话,宛如晴天霹雳,令戚如芳顿时头冒冷汗。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以为小沈还能再多瞒小谦一段时间的。
她支支吾吾地说,“之前胸部肋骨骨折,扎进了心脏,为了救命,动了手术。”
费正谦拿烟的手,抖了一下,猛吸一口烟,面上依旧维持镇定,“为什么会胸部骨折?”
“我不知道,大概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戚如芳眼神躲闪。
“我要听实话!”费正谦忽然拔高了语气,目光灼灼地盯着母亲,“如果让我知道您是费贤的帮凶,你绝对想象不出,我会对这个家做出什么!”
戚如芳被费正谦的恐吓吓得当场就哭了,她急忙拉住费正谦的胳膊道,“小谦,你爸爸跟这件事没有一点关系,你们父子俩都是太固执了,其实你爸爸对你很好,他同意你进公司,是把你当继承人培养。”
“难道不是因为我是他唯一四肢健全的儿子吗?”
费正谦语气冷淡,带着嘲讽。
戚如芳捂住嘴巴,隐忍住哭泣,她想极力为丈夫开脱,“小沈是真的命苦,当初你们一起被绑架,她为了救你,只身引开了绑匪,将你交给了商场保洁,可是自己却被绑架了。”
“整整一个多月,我们竭尽全力想要找回她,却毫无线索。后来,她自己从绑匪窝点逃了出来,那身上的伤,就是她在绑匪那里吃的苦。”
戚如芳尽量轻描淡写,想撇清丈夫和这件事的关系。
却没发现,费正谦的脸上血色已经彻底褪尽。
他睁大双眼,指尖的雪茄,已经燃烧到了末端,在他的指缝烫出了焦炭热色,可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母亲的话彻底冲刷了他的三观!
沈妍……救了他。
不仅如此,在她不顾自身危险救了他以后,却还因此身陷囹圄,落入了绑匪的手中。
可是她豁出性命救他,却没有换来他的感恩。
在昏迷数十日后,费正谦醒来受到母亲的挑拨,真的以为她不来看他,是因为贪生怕死。
他甚至因为这个原因,在心里埋怨了她那么久,收走了对她的喜爱。
全然不知,她在绑匪窝点,承受了怎样非人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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