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

阮知柚连一点情绪都摆不出来,她一板一眼的说道:“达到你的要求以后,你是不是就能不再一直跟着我了?也不会再针对谢浔了?”
她不得不承认,她在裴宴身上真的花费了太多的时间,从懵懂无知到如今的茫然,阮知柚回想起过去的那些事,觉得只剩下疲惫。
那些你来我往的纠缠,耗费掉的大概只有她的精力。
颈窝上的皮肤,仿佛还被刚刚裴宴的那滴热泪烫到。曾经那样喜欢过,又借着她的喜欢肆无忌惮伤害过她的人,现在这样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祈求她原谅的话。
阮知柚心里说没有一点酸楚是假的。她一根筋,喜欢裴宴的那些日子,都是实打实的喜欢,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他了。
而裴宴听到她的回答,起先是惊喜,惊喜过后就只有难受。
他抱着阮知柚的手收的更紧,手往下,摸索着抓住阮知柚的手,“阮知柚,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气我,我的心也是肉长的,也会疼的。”
“我跟你伏低做小,我装乖听话,阮知柚,我能想到的我都做了,可是你还是这样……你愿意小桑果和我亲近,就是自己始终把我当外人。”
“你不知道每次我站在你面前,你就跟看不见我一样的时候,我有多难受……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想着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再相信我是真的改了……”
裴宴的力气是真的越来越大,他微微喘着气,那些热气都洒在阮知柚的皮肤上,烫的她难受。
“阮知柚,我这辈子都过得没什么意思,也没人教过我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但就是你,我觉得只要你愿意,我这条命给你都行了……阮知柚,我真的栽在你身上了……”
阮知柚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被裴宴抱的太紧还是因为他的这番话砸在她心上太沉重的原因,总之她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甚至就连呼吸都要跟不上。
之前很多次,裴宴都说过类似的话,可是从没有一次,她能感受到这么强烈又浓重的感情。
她和裴宴磕磕绊绊快十年,无论再怎么告诉自己要理智,不能再相信他,也不能再和他有什么牵扯,也不可能真的做到无动于衷。
那些经年的事情牵扯,一再的在脑海里不停浮现,有刚认识裴宴时他少年意气的将她抱进怀里的模样。
有后来他冷眼相对的模样。
还有他躺在病床上,从ICU被推出来的时候……那些画面杂乱无序,最后却都又融合成了那个站在院子里的秋千旁,笑着叫她一一的裴宴。
阮知柚喉咙哽咽,整个身体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眼泪从眼角落下,她指甲紧紧掐着自己的掌心,想用最后的那点疼痛来提醒自己要清醒。
然而裴宴察觉到她的动作,指尖强行破开她的指节,阻止了她自虐式的行为。
阮知柚紧抿着唇,裴宴捧起她的脸,阮知柚就看见裴宴眼里的那清晰可见的固执和坚定。
阮知柚心里一惊,裴宴的指腹在她眼尾划过,将她的泪水都擦拭干净,他哑着嗓音:“柚柚,你喜欢过我的,能不能……再喜欢我一次?”
阮知柚闭上眼,终于没有再压抑自己的情绪,裴宴的指腹被她的泪水打湿,那些滚烫的液体都流进了裴宴的心里,像是熔岩,把他的心烫出一个又一个伤口。
可他知道还不够,他哪怕是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放在油锅里翻来覆去的煎,也是他活该。
他忍着那股又酸又痛的感受,将阮知柚再次抱进自己怀里。
阮知柚双手抵在裴宴的胸膛上,她想推开他,然而却没有足够的力气,她身上的力气仿佛都随着眼泪流了出来。
所以她咬在了裴宴的肩膀上,使劲地咬着,唇齿间甚至浸出了血腥味。
裴宴闷哼一声,疼痛从肩膀上传来,但他没有动。
而是低头看着阮知柚,他看着她埋在他怀里,手掌也从开始的推拒,变成紧紧抓着他领口的衣服。
她是在泄愤,或者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裴宴都不在乎,他甚至病态的觉得,肩膀上的痛感还带着爽意。
他只要阮知柚,只要阮知柚能像现在这样,和他亲密无间的在一起,不过是咬他一下又算得了什么,只要她就愿意,就像裴宴说的那样,命给她玩他都认了。
阮知柚身上的力气都没了,她才慢慢松口,裴宴衬衫上有血迹点点,足以证明刚刚阮知柚是真的狠了心。
她想松开自己的手,又被裴宴抓住,阮知柚挣扎两下也动不了,她颓然放弃,摇着头:“明明是你……不准我喜欢你的……你怎么还委屈……你有什么资格委屈……”
裴宴只觉得自己心如刀割,“我知道,是我混蛋,我不干人事,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阮知柚,你要我怎么证明给你看,我就差把我的心都挖出来捧到你面前了,我只求你能多看我一眼……”
他惨笑一声,“你要罚我,我都认罚,我拿一辈子给你做弥补,一一,不管你信不信,我裴宴这辈子都注定了,就得跟在你阮知柚身边。”
“你打我骂我,我也改不掉了。”
阮知柚只觉得窒息,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她伸手去开车门,却发现车门还是被锁着的。
她哑着嗓子:“开门。”
裴宴伸手要拉她,“你去哪里?”
阮知柚眼里闪过茫然。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她现在不想再和裴宴待在一个空间下,她觉得自己要难受死了。
所以她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开门,你开门。”
裴宴泛红的眼睛里满是苦涩,他忍不住从背后抱住阮知柚,嗓音哽咽:“阮知柚,我爱你……对不起,我应该早一点告诉你的,是我说的太晚。”
阮知柚放在车门上的手收紧,她咬着唇,没有回答裴宴的话。
爱这个字太重了。
重到她只听裴宴说,就觉得满心晦涩。
许久,她才听到自己忽远忽近的声音,“裴宴,你想把我逼到什么地步才会满意呢?”
回答她的是,裴宴抱她抱到更紧,他胡乱的亲吻着阮知柚的脖子,全是讨好和可怜:“我没有……我只是想好好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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