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皇帝心疼

    半夏手脚麻利,止血散洒下,很快再度糊住了伤口,不再有血珠子外渗。然后再用干净柔软的纱布重新包扎。只是如此一来少不得碰触伤处,叫嘤鸣忍不住疼得眉心紧皱,咬牙暂且忍着,只是手臂忍不住哆嗦了两下。这一哆嗦。让半夏不禁停了手。

    “鸣儿”皇帝凤眸微微一颤,语气更含了三分不忍之色。

    嘤鸣咬牙道:“没事。”然后吩咐半夏继续包扎。

    半夏点头,不禁更加手脚轻柔了几分,如此总算包扎好了。

    皇帝深深呼吸了几下,眼底是难言的复杂之色。深夜的琉璃宫灯光晕柔柔。皇帝有些发干的嘴唇张了几度,才总算开口:“蓬莱福海边儿的事”

    嘤鸣立刻冷冷道:“的确是嫔妾将慧妃推落湖中的,嫔妾认罪便是”

    皇帝眼底光泽蓦然柔化,他伸手托起嘤鸣那再度被包扎好的右手,脑子里不断闪现的却是那一整片的血淋淋,他柔声问:“还疼吗”

    嘤鸣拿一双刀子般的眼珠子瞪他,废话你让火团抓一把试试俗话说十指连心,嘤鸣现在才知道手背也连心啊

    皇帝急忙解释道:“底下只回报说,你与慧妃起了争执,扭打中。慧妃落了水。”

    嘤鸣淡淡一哼,道:“的确是事实”

    嘤鸣愈是这般冷中带怒的语气,反倒只叫皇帝心头愈发愧疚,“朕并不知其中细节,所以才听信了慧妃一面之词。”

    嘤鸣仍旧是那张倔强而冷冰冰的俏白面庞。

    皇帝长长吐出一口气,忽的关切地问道:“朕知道,必然又是慧妃为难你了。高氏的性子,的确是越来越过分了。底下说你和慧妃扭打了起来,鸣儿,你身上可还有别处受伤”

    皇帝这么一问。嘤鸣自然便想起来慧妃在她身上左拧又掐的事儿,之前忙着也没顾上,如今细细感受一下,的确身上不怎么舒服。只是伤的地方都被衣裳遮盖。嘤鸣也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便含糊地道:“不碍事。”

    皇帝眉心微微一蹙,“就是说,的确身上还有别的伤了”

    “我说了不碍事了”嘤鸣语气里有些不耐烦。

    皇帝瞥了一眼侍立一旁等候吩咐的半夏,便道:“替舒嫔宽衣。”

    嘤鸣眼珠子一圆,立刻瞪了半夏一眼。警告她不许听皇帝吩咐。

    半夏顿时苦了脸,一时间竟是进退不得了。

    皇帝有些不满,脸色一沉,再度吩咐道:“替舒嫔宽衣不要让朕说第三遍”

    皇帝的威严,又岂是半夏能抗下的半夏顿时满眼都是哀求之色地看着嘤鸣:“娘娘,傍晚在湖边,慧妃娘娘又掐又抓又挠的,还是让奴才给您涂点药吧。要不然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消呢。”

    说着,半夏便又跪在脚踏上,伸手上来便要解嘤鸣鹅黄素锦中衣的盘扣。嘤鸣急忙想要反抗,可皇帝却一把抓住她的右手手臂,不叫她手上的手乱动,而她的左手就算再胡乱抵抗,也是杯水车薪。

    皇帝低呵道:“不要乱动万一再碰裂了伤口可怎么是好”

    嘤鸣腹内一团闷气只能憋下来,古人的衣裳都肥大些,即使右手有伤,脱下来也不费事,何况还有皇帝一旁帮手。很快,上身的中衣便被脱了下来,只剩下一个绣了并蒂莲纹的粉绿色小肚兜,胳膊、肩膀和整个后背都是裸露的。

    而这些裸露之处,无不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与那白皙细腻得宛如羊脂玉的肌肤肤色形成了截然的对比。皇帝那微带粗粝的指尖轻轻抚过嘤鸣削肩上的一处紫青,嘤鸣只觉得十分不适,连忙缩了缩肩膀。

    皇帝忍不住咬了自己下唇,“竟有这么多瘀伤”语中已然有了一股压抑的愤懑。

    半夏打开了盛放祛瘀药膏的珐琅小圆钵,里头露出的是洁白的膏状透着药香的伤药,她刚想替嘤鸣涂抹。皇帝便挥手道:“你退下吧。”

    半夏不禁迟疑地看了一眼嘤鸣满是瘀痕的身躯:“可是”

    皇帝沉声道:“朕会为舒嫔涂伤药的,你下去吧。”

    半夏点头,忙做了个万福,“是,奴才告退。”

    待到寝殿内又只剩下嘤鸣与皇帝二人,一切又静谧了下来,皇帝没有再出声,他用手指沾着祛瘀药膏,轻轻涂抹在嘤鸣肩上、臂上、腰上的一出出紫青瘀痕上。

    药膏微凉,涂在温热的肌肤上,立刻便融化,仿佛立刻便要融入肌底一般。自己调配的药膏,嘤鸣自然知道药效。

    其实她身上这些掐、拧的痕迹,只是看上去严重罢了。多年喝药井水、吃药园世界水果药材,嘤鸣的肌肤就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嫩得跟婴儿差不离。自然了,皮肤也就很薄很嫩,所以也格外容易留下痕迹。

    譬如床笫之间,动不动脖子和肩膀上就会被皇帝种下草莓印记,不过涂了祛瘀药膏,很快就消了。如今身上的瘀痕,自然是比皇帝啃咬亲吻留下的痕迹严重数倍,可想来也不过两三日就能消了。

    可皇帝不这么认为,再加上嘤鸣右手手背上那鲜血淋漓的伤痕,皇帝一边细细涂抹膏药,一边心里忍不住对高氏更是怒不可遏。皇帝此刻,已然是笃定是高氏找碴,还恶人先告状,害得他差点迁怒了无辜的鸣儿高氏,终究是包衣贱婢的出身,品性亦是如此卑劣

    这会子,皇帝已然忘了当刚登基哪会,执意要封高氏为妃,还执意给她抬旗的事儿了皇帝这种生物,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哪怕这个人出身卑微,那她的卑微只会叫皇帝怜惜,可当皇帝不喜欢这个人的时候,她的卑微,便成了错处。

    涂完了药膏,皇帝忍不住伸手将揽着嘤鸣瘦削的肩膀,让嘤鸣靠在他的肩头。

    这样的亲昵,让嘤鸣不禁有些抗拒。只是这会子身子疲软得紧,到底拗不过皇帝执拗的力气,只得歪在他的肩头。只是语气仍旧不恭不敬的样子:“嫔妾有伤在身,不能侍寝,皇上还是去别处吧”大半夜被吵醒,还弄裂了伤口,这两笔账自然也被嘤鸣记在了皇帝头上,理所当然一脸的不爽之色。

    皇帝当然没有生气,反倒关切地凝视着她的眸子问:“可是困了”

    嘤鸣恨不得狠狠再给他一记刀子眼,深更半夜的,谁不困

    皇帝点头说:“知道了。”便轻手轻脚地扶着嘤鸣后背,让嘤鸣躺了下来,又替她盖好薄被,便低低道:“睡吧,朕在这里呢。”

    嘤鸣直接别过脑袋,侧身朝里头睡,只给皇帝留下一个后脑勺。管他呢,反正老娘是困急了,不走拉倒

    高床软枕,安息香也还在烧着,不消多时,嘤鸣便渐渐意识朦胧了。却在此时,听到皇帝脚步远去的声音,便迷迷糊糊想着,这是走了吗外间却想起了吴书来那刻意压低的声音,他说了什么,嘤鸣不甚清晰,只迷迷糊糊听见几个字节,什么“蓬莱福海”、“慧妃挑衅”,又是“克父克母”、“扭打”等等。

    嘤鸣听着听着便渐渐与周公相会,渐渐睡得深沉了。故而接下来如何,她便不晓得了。

    她这一睡,便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倒是睡了个饱。果然睡眠是最能解乏的,一觉醒来,手背也没那个疼了,也对,止血散和祛瘀药膏,都是药园世界出品,何况她还喝了一大瓢药井水,想必是恢复得差不多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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