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喜欢

    洛羽走了进来,眼底是难掩的喜色,只是神态有些疲惫,仪表也未好好打理一番,想来这几天忙得厉害。

    “见过女君。”

    “坐。”我招呼他坐下,又递过去一只空茶杯。

    他有点惊讶,接过茶杯后,整个人有些激动,又紧张的厉害。

    我不禁打趣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不紧张。”

    “不紧张你抖什么呀?”池泽都有些看不下去。

    见他被池泽戳破后坐立不安的样子,我知他这几年对外虽成熟了不少,在我这里却还是个孩子一般,从前那件事他总是过意不去,一下心也软了下来。

    “好啦好啦,喝口茶定定心。”我说着给他斟了杯茶“今日突然来找我,可是那里出了什么事?”我知他这几日哪都没去,就在朱雀鸟那守着。

    “没,南缨姐你就放心吧。”

    提起这个他倒是来劲,一口气将眼前的茶水都喝了,讨好似的对我道:“我这几日日日在您那玄火前守着,还叫来几只赤金鸟,时不时用他们那太阳真火添一把,现在那入口处烧得一天比一天旺。”

    他说这话时,眼睛亮亮地望着我,面上满是得意,活脱脱像个讨要奖励的小孩子,任谁来看了他这副模样,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位是惊鸿鸟族上一任的首领,我有时觉着他那儿子洛炎都比他要稳重几分。

    这么想着,我竟有些觉得我配不上他那句姐姐了,瞧着他过了这许多年,眼眸中竟还是如当年那般清澈透亮,真是难得,难得啊……

    他见我半天不说话,以为是惹我生气了,赶紧回想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女君恕罪,我……我……”

    “嗯,那他们可有反抗。”

    “有的,都被挡回去了,都说这南明离火是天下第二大奇火,现如今开来,也不怎么样嘛。”

    “行了,别拍马屁了,来这嘀嘀咕咕大半天到底什么事?”池泽有些坐不住了。

    “哦哦,对了,就是想问问女君这火还得燃上多久?”洛羽忙站起来向我解释道:“我不是为他们求情来的,只是那附近的梧桐树有些受不住了。”

    他这话确实是提醒我了,我的涅槃玄火虽不会攻击梧桐树,然其攻势太猛,总有些道行浅的受折磨,还是得想个别的法子教训他们。

    “你这话有理,我考虑考虑再吩咐你,你先下去吧。”见池泽有些不耐烦了,我还是准备先把洛羽打发走。

    “是,属下告退。”

    见他对我这般恭恭敬敬,我终是没忍住,说了一句:“同往日一样那般称呼我吧。”

    他又惊又喜,一时竟有些站不住,踉跄了一下“是,南缨姐放心,不管您换个什么东西,我一定守好了,让他们一个也出不去。”

    我不禁有些好笑,待洛羽出门后,我狠狠踢了池泽一脚“你就这么见不得别人说我句好?”

    “哎哟……好话有什么好听的?”

    “那也总比你日日损我的好。”

    “他哪能和我相比?”

    “人家至少不会醉酒后丢下我一个人。”

    “我……我哪丢下你一个人了?”

    “你是不是拉我去杜家庄了?”

    “是。”

    “你是不是害我落燕颔手里了?”

    “是。”

    “你是不是被司夜带走了?”

    “是。”

    “你是不是喜欢谧文?”

    “是。”

    ……

    他看着我得逞的笑容,面红耳赤,欲言又止,干脆不解释,起身就准备跑,我刚欲拦他,却见门口站着一个人,亦是满脸惊色,面色绯红……我们三人一时皆是愣住,相顾无言。

    然我个不争气的,竟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这两当事人都跑了我才回过神来,也懒得追上前去,不知谧文是什么时候来的,若是听到了……

    “也不知我是做了根红线,还是根棒子。”我不禁嘀咕。

    ——

    这几日嗜睡的厉害,每次一睁眼便已是正午,走出屋子准备晒晒太阳,却见这院子里平白无故的多出好几只箱子来,箱子旁边,有人正用着我的茶具,坐着我的椅子,喝着我的茶水……忒不见外。

    见他手里拿着本书,以为是我最近翻的那本,细细一瞧才发觉不是,提到书这才想起来,忙打开这几个箱子一看……嗬,几箱子书,并几箱子酒,好书加上美酒,人生三大乐趣全了两样,不禁一时心花怒放。

    “太子殿下真是守信,你放心,这朝阳借道之事,你想借多久便借多久。”

    他倒是没接我话茬,顿了顿方回我一句:“朱雀鸟族一事,我并不知情。”

    “嗯?!”他这话来的没头没脑,这是在……向我解释?

    “哦。”

    “咳……此番,要借西边的林道一过。”

    “嗯,我知道。”天族与魔族有场小仗要打,从朝阳过去最为方便,昔日里朝阳谷是半个无主之地,现如今要过,自然得征得我的同意。

    “我见你那边的大台子不错,可否借我一用。”

    “你要那个干什么,看戏吗?”

    他神情有些惊讶,反问道:“那是个戏台子?”

    “对呀,不然是什么,演武场?”

    他只笑不语……

    我弱弱地嘀咕了句:“不像吗?”

    后又望了望我那苍白的木台子,除了有个戏台子的模样外,挂饰、彩绘、浮雕要什么没什么,确实像个打架临时搭的武斗场。

    一时间气氛尴尬的紧,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倒是燕颔先问道:“怎地突然想到搭个戏台子。”

    “鸟族现如今也不怎么打仗了,他们都无聊的紧,不如让他们学着编戏、排戏,自己演给自己看,图个乐子,若是演的好的话,便……”

    “便什么?”燕颔疑惑地看着我。

    若是演的好的话,便能帮助他们吸引隔壁的姑娘,当然这话不可能说给燕颔听,讪讪地笑了笑:“没什么。”

    ——

    最终,戏台子和西道我都是借了的,大大方方地将天族的将士们都招呼了下来。

    燕颔的话我虽未放在心上,倒也是提醒了我,便将火也撤下了,撤下后便立即离开,吩咐洛羽给瑶颖带了旨意。

    将朱雀一族迁往最偏远的地方,并命瑶颖和那几个带头犯事者在新领地长跪三日三夜,自省其身,以示警告。

    既然他们说我这个做女君的欺负他们,那便欺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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