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许郎竟是许家王 第七十六章 泼皮无赖

    许召南三人在酒楼内吃过早饭之后,蒋奎早已采买妥当,正指挥着一众师弟妹们为马套鞍,见他们出来,点头笑了笑,眼神微微扫过神色自若的楚摘星,却是没多说什么。

    



    自觉行走已无大碍的许召南,不愿再呆在逼闷的车厢内,留下懒鬼小白独自一狼爬进马车里打盹,自己却是坚持要步行,孔纷儿劝诫无果后,只得随他。

    



    至于楚摘星,那好事的性子,自然愿意在车外呆着,一路上,多少还能瞧瞧街上闲逛的大姑娘小媳妇们。

    



    今日的落霞城,有些热闹。

    



    众人没走几步,便发现人群似乎都朝着一个方向涌去。

    



    楚摘星兴致一起,便拦了个神色匆匆的路人询问,那人被拦住去路,本欲发火,但见了这群人身上携带的钢刀利剑之后,火气顿时消了大半,颇不耐烦地解释了一番,便匆匆离去。

    



    众人这才知晓,原来今日城中有位大户人家要为爱女选婿,此刻正大摆擂台,这些人都是去瞧热闹的。

    



    楚摘星有些心动,一脸讨好地看着许召南,道:“公子,要不咱们去瞧个热闹?反正也耽误不了多久时间。”

    



    许召南还未答话,孔纷儿却是不依,劈头盖脸地一顿喝骂:“你不知道我们此次北上是为了什么?我等紧赶慢赶地,一刻都不敢耽搁,你却还要去看热闹?要去你去,我们自己走,反正留着你也是累赘。”

    



    许召南见她二人又吵起来了,顿觉头疼,刚要阻拦之时,楚摘星却是一拍脑门,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事一般,支吾道:“公子啊……我昨晚是不是忘记和您说了?”

    



    许召南问道:“你昨晚,话倒是说了不少,就是不知你指得是哪句?”

    



    楚摘星瞅了眼一旁等着的蒋奎等人,见他们皆在四下戒备,注意力未放到此处来,随即尴尬一笑:“老爷……有救了。”

    



    “什么?”

    



    许召南听他说的含糊,不解其意。

    



    楚摘星离他近了些,低声道:“您父亲,有救了。孔妹子走得早,有些事情不知道。我前两日在夷州城的时候,听院里的同僚说,家里去了位神医,是位比张……先生还厉害的神医,老爷的病情被他稳了下来,正在渐渐好转中。”

    



    “啊呀!”

    



    冷不丁地伸来一只素手,用力拧住楚摘星的耳朵,素手的主人竖着柳眉,呵斥道:“如此大事,你昨晚怎么不说!”

    



    “松手松手,松手我就说!”

    



    楚摘星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伸手想要按住孔纷儿的手臂,阻止她再用力,却被其用另一只手一把拍开,最后,还是许召南出了声,孔纷儿方才作罢。

    



    得了解脱的楚摘星,龇牙咧嘴地捂住耳朵,好半晌之后,才在孔纷儿的怒视下,讪笑道:“昨晚被你一脚踢蒙了脑子,这不才想起来吗……公子,那位神医的名讳,此时不好提及,但是有他出手,想必老爷定会安然无恙的,您大可放心。”

    



    等他说完,怒气未消的孔纷儿上前又是一脚,却被早有准备的楚摘星闪身躲过。

    



    “已经无恙了?”

    



    许召南装着心思,也没心情去管二人如何打闹,只是暗自思量着:“若他快好了,我便没了立刻北上的必要,不如……”

    



    一脚被楚摘星躲开,孔纷儿本是大怒,她也不知为何看见这人就忍不住地来气,正欲追打之时,见他躲在许召南身后,目光随即往上一瞥,瞧着许召南皱着眉头,默不作声的样子,心中顿时有了一丝明悟。

    



    当即抬手探出,在楚摘星吓得魂飞魄散,还当她气昏了头,连公子都准备一起打了之时,一把搂过许召南的胳膊,瞪着那双明媚的桃花眼,与许召南对视。

    



    回过神来的许召南,突然瞧见这张近在咫尺的俏脸,顿时吓了一跳:“孔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

    



    “不放!”

    



    孔纷儿早已知他心思,正怕他跑了,哪还肯将手松开,只是搂得更紧了几分,娇声道:“好不容易才抓到公子,不管老爷的病是不是好了,公子都得随我一起回家!”

    



    原来如此。

    



    许召南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怕是瞒不过她,感受到小臂处传来的柔软,脸色微微红了几分,苦笑一声:“我也没说要走啊,你先将手放开可好?”

    



    孔纷儿坚持不放,义正言辞道:“那可不行,从现在起,直到回家之前,我都要这么搂着你,万一你又跑不见了,我上哪找去呀!”

    



    许召南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伸手抚在孔纷儿胳膊上,叹息道:“师姐若是等我,晚几天去也无妨,师姐若是不等我,现在追去……也寻不到她的。”

    



    孔纷儿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何意,瞧见那双星眸中露出的灰丧,紧握的手,不知不觉间松了几分,在许召南轻轻挣脱下,终于放开了手。

    



    楚摘星看着拉拉扯扯的二人,好不羡慕,色眯眯地瞅了眼孔纷儿胸前的伟岸,腆着脸道:“孔妹子,公子不让你楼着,我让你搂!”

    



    “滚一边去!”

    



    孔纷儿喝骂一声,瞧都不瞧他一眼,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许召南。

    



    正了正神色,许召南冲着颇有眼色地站在远处的蒋奎喊道:“蒋兄,不如我们先去凑个热闹,再上路吧?”

    



    “哦?”

    



    闻言,站在远处避嫌的蒋奎,快步走了过来,笑道:“许公子也想去瞧瞧?不瞒您说,我刚才听那人介绍之时,就颇为心动,只是担心误了几位行程,才没好意思张口。”

    



    毕竟是走南闯北的镖师,什么场面没见过,寻常的比武招亲罢了,职责在身的蒋镖师,自然不会像他口中说的那般好奇,这番话,多半只是顺着许召南的意罢了。

    



    对此,许召南感激一笑,随后冲着楚摘星说道:“楚兄,你不是要去看热闹吗?走吧,瞧瞧去。”

    



    众人没走几步,前方的喧闹声,已是振聋发聩。

    



    如此热闹的景象,又怎会缺少城中那些泼皮无赖?

    



    瞧着这群人中女眷不少,尤其当先那个身穿红衣的,更是倾国倾城,不少憋了几十年没婆娘暖被窝的单身汉子们,顿时色迷心窍,浑然不顾这群人身后背着的刀剑,逆着人群,就往这里挤。

    



    其心思,昭然若揭。

    



    眼尖的孔纷儿自然瞧见了前方动静,嘴角翘起一抹冷笑,缩在袖中的纤指,微微发紫。

    



    走在前方的许召南,感知到身后传来的杀意,回身和孔纷儿对视一眼,微微摇头。

    



    对此,老于世故的蒋奎早有准备,一手负在身后,隐秘地打了个手势,耀阳帮男子们顿时紧赶两步,挡在众人身前,只留那些女弟子们在身后护着马车。

    



    按理说,见了这般阵仗,那些泼皮们也该有所收敛,可不知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被孔纷儿迷了神,一门心思地往这处挤。

    



    奈何这群训练有素的镖师们,将身后挡了个水泄不通,那些泼皮见揩油不成,便又动了其他心思。

    



    人群推搡间,难免有所触碰。

    



    铛!

    



    利剑出鞘的声音,在这人声鼎沸中格外刺耳,一名耀阳帮弟子手握出鞘半截的利剑,冲着身前将爪子探向他腰间钱囊的中年男子,喝道:“把你那脏爪子拿开,小心爷给你剁喽!”

    



    说话间,手持剑柄重重地往这中年男子胸口点了一击。

    



    “哎呦!”

    



    中年泼皮应声而倒,仿佛受了莫大痛楚一般,躺在地上满地打滚。

    



    这下子,本就热闹的人群,更是炸开了锅。

    



    都是在这一亩三分地靠“手艺”混饭吃的,彼此之间大多相识,见这中年泼皮如此行事,其他人哪能不知其心思,纷纷挤到许召南一群人身前,大加指责。

    



    更有甚者,装模作样地跪在地上,扶着那中年泼皮直抹眼泪,仿佛死了亲爹一般用情。

    



    寻常百姓们自然认识这些泼皮无赖,见许召南等人被讹上,也不敢出声,只是招呼着相熟之人四散而去,一时之间,倒是将场间留下大片空处。

    



    那惹了祸事的耀阳帮弟子见这阵仗,顿时有些束手无策,只好扭头看向蒋奎。

    



    蒋奎皱着眉头来到近前,沉声道:“朋友,这是何意?”

    



    那泼皮也不作答,只是躺在那孝子怀里哀嚎,边上有些“好心人”倒是替他开了口:“这里人这么多,磕磕碰碰本就难免,你们这些人好不讲理,怎的?碰到你身上,便要平白被你打骂不成?报官,快去报官!”

    



    一位围着的,也不知是地上这位的哪个孝子贤孙,愤愤地看了众人一眼,扭头便跑,似乎真是跑去报官了。

    



    蒋奎深吸口气,压下心头怒火,从怀中掏出一辆碎银子,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尽量用平和的语调说道:“我看你这伤的也不重,这样吧,我这有一两银子,就当是替师弟给你赔个不是。”

    



    跪坐在地上的那位孝子一把将其拍开,怒吼道:“我爹被你们打的这么重,才一两银子就想解决?做梦!”

    



    听其言语,莫还真是躺着这位的孩儿,但是观其二人年岁,怕是相差不了多少,也不知这儿子是否亲生。

    



    眼瞧着事情越闹越大,不少围观擂台的百姓,都纷纷扭头看向这里,似乎这边热闹比那擂台上的比武还要吸引人。

    



    蒋奎终于没了耐心,沉声道:“你待如何!”

    



    孝子被他气势所摄,吓得抖了一阵,但瞧见周围不少人在替自己壮声势,这胆量又是大了几分,梗着脖子道:“一百两!你们赔我爹一百两,要不然,老子就报官!将你们全抓到大牢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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