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她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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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狂奔回来的路上,岳梓童最担心的,就是等她回家后,才发现李南方已经走了。

    与贺兰狐狸一起,撇下她这个可怜的小姨,去双栖双飞了。

    很好!

    当岳梓童停下车子,迫不及待抬头看向客厅那边,从敞开着的房门里,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家伙后,提在嗓子眼的心儿,这才落了下来。

    真的很好。

    只要李南方没走,岳梓童就有一万个把握,能让这小子“破涕为笑”,继而感激涕零的抱住她,一个劲的说,以后再也不敢误会小姨,不动她一根手指头了。

    当然了,可以用别的动她。

    别墅院门口也敞开着,岳梓童正要把车子开进去时,却又迅速倒车,把车子贴在了路边。

    这是冯云亭的车子。

    他的车子,有什么资格,能驶进她与小外甥的爱巢中?

    左手开门,右手抓起后座上的小包,岳梓童急不可待的跳下车子,顾不上整理下凌乱的秀发,不整的衣衫,就快步走进了院子里。

    在被杨逍吓坏转身逃下山时,岳梓童可是摔倒七八次。

    因极度恐惧而冒出的冷汗,把衣服塌透,秀发粘在了额头上。

    总之,她当前的模样很狼狈,就像被没礼貌的男人接连推倒过几次那样。

    她没整理仪表再去见李南方,那是因为她想让小外甥看到她这样子,能真心感受到,她是多么想见到他的迫切心情。

    毒瘾发作时,她都能想到这些细节。

    谁要敢再说小姨胸大无脑,她会大嘴巴伺候的。

    岳梓童想到了这个细节,却没注意到,她在从后座拿起小包时,还连带拿了一串塑料包装的东西。

    这名字的官方名称,叫安全套。

    有几个的包装已经拆开用掉了,却依旧与没用的产品连在一起,随着岳总急促的步伐,在夜风中随风飘舞着。

    这串十只装的安全套,是冯大少与他小情人,去野外游玩性趣所致玩车战时的遗留品。

    昨天凌晨接到岳总盛情相邀的冯大少,在刚过去的一整天内,都处在高度亢奋状态中,早就忘了车后座这东西了。

    决心要献身的岳梓童,也是心神不定的,同样没有注意到这玩意。

    老天爷,绝对是个有着恶作剧心理的老变态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让小姨在着急去见小外甥时,随手一抓包,就把这东西也抓在手中,拎着走进客厅,来到李南方面前后,都没注意到。

    他想看不到都不行。

    那玩意的包装很精美,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特别刺眼。

    尤其岳阿姨一副被男人在野地里推倒数次的狼狈样,与这玩意配合起来,那叫一个相当默契。

    “南方,你没走,简直是太、太好了。”

    岳梓童停住脚步,看着李南方,把所有当小姨的自尊啊,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啊,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就像她在回来路上想的那样,语气真诚的说“南方,对不起。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任性了。”

    李南方没说话,坐在沙发上的姿势都没动一下。

    他只是古怪的笑了下,目光从她贴着秀发的额头,慢慢往下看,经过她的眼睛,鼻子,小嘴巴最后,落在了她右手拎着的小包处。

    “你笑什么呀?难道,你不相信我在说真心话?”

    这厮的古怪反应,让岳梓童有些生气,刚要习惯性的喝斥他,话到嘴边却又猛地想起她要温柔,像长辈那样呵护他,像妻子那样体贴他“说话呀,你。如果你不愿意说话,不说也行。

    如果你想打我,我、我不会还手。”

    李南方总算是说话了“冯大少就是不行。足足十五个小时的时间,才把你推倒三次。可惜我没在场,要不然我肯定拿大嘴巴抽他。他特么的给我们男人丢脸了。”

    “什么?你、你说什么?”

    岳梓童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不然,她怎么会听到这么荒唐的话?

    她惊讶的发问时,下意识的抬手,用右手小指去挠耳朵时,被抓在手里的那一串东西,啪哒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低头看去。

    然后呆住。

    她想请老天爷来作证,她也不知道刚才手里怎么会拿着这玩意。

    一盒十只装的安全套,已经用过三个了。

    被撕开的塑料包装,豁豁牙牙的,就像怪兽的嘴巴,在她眼里瞬间放大了上万倍,一口就把她吞了进去。

    她手里拿着用过三个的安全套,又因冷汗湿透重衣后,在下山路上摔倒过,搞得好像被人推倒那样。

    别说是李南方了,就算换做任何一个男人,在看到她当前的狼狈样子,看到这些安全套后,都会以为她被冯大少那个什么过。

    呆愣愣望着地上的安全套,岳梓童忽然发现,她浑身都是嘴,也无法解释清楚,她确实有报复李南方的决心,但阴差阳错下,却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

    只是,谁会信?

    她自己都不信。

    如果不是冯大少忽然发病,她相信这会儿正在无论她是不是存着报复李南方的心,要对冯大少献身。

    也不管她有没有真献身了,她都错了。

    错的离谱。

    错的,无话可说。

    她默默的屈膝,蹲了下来,拣起那串恶心的安全套。

    然后,走到门后,随手丢在废纸篓内,才转身看着李南方,苦涩的笑了下,轻声问“你怎么,还没有去休息?饿了没?如果饿了,我去给你下面。”

    “还是我去下面吧,你的手艺,我不敢恭维。”

    李南方拿下搁在案几上的双脚,站起身走向了厨房“你呢?饿不饿?饿了,我多下点。”

    岳梓童摇头“不是很饿。”

    “那就是不饿了。”

    李南方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厨房内,带上房门时,吹起了《妹妹想哥泪花流》的口哨。

    他们没有争吵。

    就像他们都不怎么在意,岳梓童是不是在十五个小时的时间内,被冯云亭在野外推倒过三次。

    甚至,李南方都没问,岳梓童干嘛还要拿安全套来他面前,恶心他。

    岳梓童也没解释,她怎么就拿这东西进来了。

    从她早上跳上冯云亭的车子,午夜才模样狼狈的回家后,大错就已经铸成了。

    此刻,任何的解释,吵闹,都是苍白的。

    倒不如省点力气,想想自己以后的打算。

    有荷包鸡蛋的香气,从虚掩着的厨房门缝里传出来时,岳梓童发现了案几下面,放了几条特供香烟。

    几条,就是数百颗。

    一天来一颗的话,岳梓童也能在两年内,不用被毒瘾所拖累了。

    李南方端着两碗鸡蛋面,走出厨房时,岳梓童刚好吸完一颗烟。

    “谢谢。”

    刚才岳梓童明明说不怎么饿,李南方也没说要给她下面,可当他端上面条后,她还是很有礼貌的道谢后,拉过一碗,拿起了筷子。

    “不用客气,反正这是在你家

    。我这个房客,在下面条时,捎带着给房东下一碗,也是很正常的。”

    李南方也客气的摇头,用脚挑过一个锦墩,坐在了岳梓童的对面。

    面条那么烫,这厮就像没感觉那样,端起饭碗,抄起筷子,哗哗地拔了起来。

    岳梓童可没他这么皮厚,用筷子夹起几根面条后,凉凉还要吹口气,才姿势优雅的吃下去。

    不到一分钟,李南方就把空碗放在了案几上。

    夜宵,是不用吃太饱的,这样对胃不好。

    拍了拍肚子,李南方看着低头吃面的岳梓童,笑道“忽然想到了一个与‘樱桃小口’的段子,给你讲讲?”

    “特好笑吗?”

    岳梓童头也不抬的说“如果特别好笑,那就等我吃完,免得喷你一脸。”

    “你这喷我一脸,很有内涵啊。段子的好笑程度一般,是个老梗。”

    李南方点上了一颗烟。

    不是桌子上的特供,是他自己买的那种。

    话说在古人眼里,什么才是真正的樱桃小口呢?

    真正的樱桃小口,就是在吃面条时,刺溜一声,面条进去了,面条上带着的菜叶子,却被挡在了嘴外面。

    “哈,每当想起这个段子时,我都会纳闷。比牙签粗不了多少的小嘴,男人怎么用?”

    李人渣讲着讲着,思想又开始滑坡时,却看到有晶莹的泪水,从岳梓童双颊上,滴落在了面中。

    她却像是不知道,依旧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面。

    这让李南方感觉自己的笑声,无比的刺耳,双腮鼓了下,闭上嘴,闷头吸烟。

    一碗李南方在一分钟内,就能吃完的面,岳梓童用了足足半小时。

    她吃了多久,泪水就滴了多久。

    怪不得人们总是说,女人是水做的呢。

    她吃得很认真。

    也很干净。

    就像吃完这顿面后,她就会去刑场上英勇就义那样。

    “你下的面,也比我下的要好吃很多。”

    推开空碗,岳梓童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看着李南方“贺兰小新,走了?”

    “走了。”

    “是你把她撵走的?”

    “不是。她是被军人带走的。”

    李南方犹豫了下“以后,你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岳梓童没问,她怎么会被军人带走,只是点了点头,问“你,会不会想她?”

    想了想,李南方才说“会。因为她,很可怜。”

    “比我,还可怜吗?”

    “最起码,她从来不屑做折磨自己的事。”

    李南方淡淡地说着,站起来“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

    他没说天亮后就走,永远都不会来这个家了。

    那是因为他相信,他不说,岳梓童也知道。

    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李南方忽然有了些舍不得。

    到底是舍不得岳梓童呢,还是舍不得岳梓童呢

    谁知道。

    李南方一觉醒来时,窗外的天,刚蒙蒙亮。

    天气越来越冷,太阳公公也越来越懒,早上六点半搁在夏天,早就光芒四射了。

    下床。

    李南方展开双手,惬意的打了个哈欠后,开了门。

    然后就看到了岳梓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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