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恍惚中,我记起来了。
陆存出国后,我们几乎每天都在联系。
可后来,我和陆存的联系中断了,是因为霍斯年闯进了我的眼中。
他像是一场飓风,夺去我所有的感官。
我因为嫌陆存烦,便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时差和距离都无法阻隔的关系,为什么会被一个人突然的闯入而断掉?
陆存啊陆存,真的很抱歉,为了一个人渣而这样对待你,算我眼瞎。
我的心口发出剧烈的疼痛,我不住地尖叫着,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陆存的脸,他满目担忧。
“洛洛,你终于醒了。”
我记起来了,因为我驾驶技术不过关,出了车祸。
“霍斯年呢?”
我下意识脱口而出,却看到陆存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
“他没事,就是磕破一点皮。而你,晕了三天了。”
三天,这么久吗?
我在陆存的搀扶下,缓缓坐起身。
可是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身子既往如常。
“我觉得我没什么事情,应该可以出院了吧。”
我看着身上蓝色条纹的病号服,四周单调的白色墙壁,心中的反感越发上升。
“陆存,你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我要回家。”
可陆存却像是听不懂我的话似的,就那样凶巴巴地看着我。
“伯父去买饭了,伯母回家给你拿换洗衣服了。你哪儿也别去,待在这。”
我忍不住沉下眼睛,有些生气。
“你是我谁啊,你凭什么管我?”
我掀开被子下床,却找不到拖鞋,所幸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
可陆存却将我按回到病床上,不许我下床。
“你难道不知道患有心脏病是不能开车的吗?”
...
“你倒好,车照开,酒照喝,一点不拿自己当回事。”
陆存明明在责怪我,可我一点也不害怕,我知道他是在关心我。
是啊,我有心脏病,我向霍家隐瞒了这件事情。
太久太久了,久到我都快要忘记我有病。
难怪啊,缅北的刽子手们取走了其他的肝脏,独独剩下我那颗被换过的,被伤过的残破的心。
我才会有一丝苟延残喘的机会,在缅北的街头看到霍斯年婚礼那一幕。
见我不语,陆存的声音有所缓和。
“十年前,你做心脏移植手术那天,我就发誓会一直守护你。可后来......”
是啊,后来我结婚了。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到床上,我明白他横竖是不会让我走的。
“那你要保密,不准跟别人提这件事情。包括霍斯年,霍家的任何人。”
“好。”陆存这次笑着答应。
“对了,我是怎么来医院的?”我好奇地问着。
陆存遮住眼底的黯然,淡淡道:“救护车载你们回来的。”
我有些失望。
昏迷前,我明明感受到有人抱着我,那人怀中的感觉令人眷恋。
父母回来的时候,身边跟着许多人。
都是得知我醒来后,前来看望我的霍家人。
老太太在我爸妈的搀扶下坐在我床边,怜爱的看着我。
“晚晚,你终于醒了,我这悬着的心啊终于能放下了。”
我安慰道:“没事,奶奶你看我好好的,啥也没少。”
我贫了一下,到叫病房里的有些压抑的气氛,松快不少。
婆婆拉着陆存小声地问道:“医生,向晚没什么事吧?不会影响怀孕吧?”
陆存微微皱眉,没有回答她的话,转身离开了病房。
婆婆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抱怨。
老太太也白了婆婆一眼,但碍于我爸妈在,她没说什么。
“晚晚,这个玉镯是奶奶带了多年,可以逢凶化吉。现在我把这个给你留着,保佑你。”
她将手腕上色泽浓郁,温润欲滴的玉镯摘下来,套在我手上。
“不行,奶奶我不能要。”
这个玉镯是霍斯年的爷爷当年在香港春季拍卖会上,以六千万的价格拍下的顶级龙石种翡翠。
无绵纹,杂志,如丝绸般光滑细腻,极其温润。
如此昂贵,我如何能要。
我赶紧将镯子摘下塞回到老太太手中。
可老太太却执意要给我,无论我怎么推脱都不愿再收回。
“奶奶给你,你就拿着。”
门口传来霍斯年的声音,将场面打断。
老太太笑着道:“臭小子说得对,奶奶给的你就拿着。”
可我都要与霍斯年离婚了,我拿人家这么贵重的镯子干嘛。
我有些不知所措,奶奶拉着霍斯年坐在我身边:“只要你们俩好好的,整个霍家就会好好的,奶奶就会安心。”
霍斯年的额前有一道细细的伤口,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风姿。
他握住我的手,将老太太的玉镯一点点地推进我的手腕上。
面色温和地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怔怔地看着霍斯年,他的手还抓着我的手腕,滚烫的手掌似是要将我灼伤。
这样的霍斯年让我觉得有些不习惯,还没等我回答,抱着小宝的大嫂出声抱怨。
“奶奶,我才是您大孙媳妇,您怎么把那镯子给了她啊?”
也是,六千多万的镯子,老太太给了我大嫂必然有想法。
但这怎么说也是老太太自己的物件,她想给谁便给谁,就是我婆婆也没有说上半分的资格。
更何况大嫂在众人面前这般质疑,也是不给老太太面子。
老太太面色微沉,语气不重,但声色严厉:“我还没死呢,我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
“秦露,怎么跟老太太说话呢。”婆婆开口指责道。
东西给了我就是给了大房,相当于大房被老太太关怀惦记,我婆婆自然心中高兴向着我说话。
大嫂吓得不敢再出声,抱着小宝躲到人群后头去。
今日吃瘪,想来她是不会轻易就算了的。
“行了,人多也打扰晚晚休息,晚晚爸妈我们就先回去了。”
老太太缓缓起身,霍斯年扶着她准备一道出病房。
“你,留下来陪夜,好好照顾晚晚,若是让我知道你偷偷溜走我可给你好看。”
老太太说着,推开了霍斯年,在我父母的陪同下离开了病房。
人群涌着进来,又如潮水般涌了出去。
病房里终于变得安静,只剩下我和霍斯年。
我俩一时无言,最后他站在在床边,冷声质问我。
“洛向晚,我不答应跟你离婚,你就想弄死我?那个陆存,不会真的是你相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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