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一把极毒的刀

    陆韫疑惑的瞧了瞧橘子,放了回去。



    “王后。”牌九行了一礼,沉声道:“杨华月不见了。”



    此女见识了秦王府的富贵,心已经大了,又自视甚高,担心她惹出事端,送回去后,密卫每隔个一日,就会去看。



    谁知道,人半夜失踪了,一点痕迹都没留。



    陆韫蹙眉,若是单纯图色,密卫定会有发现,处理的如此干净,只能是针对秦王府。



    “再派些密卫,务必查到这些人的来历。”陆韫凝声开口。



    “是。”牌九应道,急步出去。



    秦州发展太过迅猛,已经引起了各方注意,他们不会再坐看,由着它壮大。



    会宁县不知名的势力,一日比一日多。



    只要有空隙,他们就会狠狠插进去,撕裂秦州。



    杨华月虽是远亲,但她入过秦王府,借着她,是可以弄出事端的。



    陆韫抿了唇,眼底溢出冷意。



    申时,陆韫搁下笔,活动了下手腕,看着盘子里满满当当的橘子,出于好奇,她剥了一个。



    换往常,一个时辰里,墨梅起码进来四次,绝不会有果盘满满当当的情况。



    撕开一瓣,陆韫放进嘴里,咬开的那刻,她表情管理系统死机了,漂亮的脸蛋皱成了一团。



    哪里还有平常沉稳的模样。



    柳韵正好进来,看到这幕,大为惊奇,陆韫可一向能忍,相处这么久,柳韵就没见她失态过。



    再紧急的情况,都沉着冷静。



    那张脸,绝不会露出让人瞧笑话的神情。



    柳韵走近了两步,专注的欣赏,毕竟不多见啊。



    陆韫拿过茶,漱了两次口,那酸味才淡了点。



    难怪墨梅吓的不敢进屋。



    “这是吃什么了?”柳韵满脸“关切”,目光从橘子上扫过,显然是清楚的。



    “试试?”陆韫把橘子递过去。



    柳韵扬起笑,很坚决的摇头。



    “宁儿睡了?”陆韫温声启唇,美目流盼。



    “哪能啊,这才几时,哪回不得……”



    柳韵话没说完,嘴里被陆韫塞了半瓣橘子。



    柳韵难以置信的看着陆韫,一向注重威仪的王后,居然干出了这种事!



    “甜不甜?”



    笑容转移到陆韫脸上。



    柳韵掩住嘴,拿眼瞪陆韫,她这样子,像甜吗?



    破碎的信任再粘不起来了。



    “也不是非得摆瓜果。”



    府里缩减开支,是两人商量过的,但这属实可怕了点,还不如不采购。



    柳韵擦了擦唇边的茶水,“庄子里送过来的,他们应该希望王后喜欢。”



    杨束膝下只有一女,上上下下可都盼着陆韫能为秦王诞下小世子。



    秦王府有承继人,将士拼杀起来,就彻底没了顾虑。



    只要是秦王的血脉,就得认他们为秦州流下的血。



    即便自己没能活下来,但有这份功劳,秦王府总会关照他的妻儿。



    陆韫觑柳韵,“我要有了身子,你看府里能留下几个。”



    “这倒是。”柳韵点点头。



    “不过也快了。”再有几个月,陆韫就满十八了。



    “对了。”柳韵想起正事,“已经能确定,谢徐徐听令于荀慎。”



    早在之前,杨束就查到谢徐徐,之所以不揪出来,是要摸她身后的根。



    虽然跟萧国敌对,但知道是哪一个在燕国搅事,才能针对性的大耳刮子扇他。



    免得打少了。



    “荀慎?”陆韫沉了眸,“萧国还不够他祸祸?手真是伸的长。”



    “来之前,我让紫儿把密信递了出去,萧国,我也笼络了一批人,虽动不到荀慎的根本,但恶心一下,也是好的。”



    “总不能光我们不舒服。”柳韵眸底锋利,谢徐徐把主意打到宁儿身上,她势必要回礼。



    “你向来有分寸。”



    陆韫和柳韵能相处和谐,最重要的点,就是两人不会插手对方的事。



    聊了会,陆韫指着橘子,“这些怎么处理?”



    “宁儿怕是饿了,王后,我先回去了。”



    不等陆韫开口留人,柳韵快步走了,她实在怕陆韫又往她嘴里塞。



    橘子是她点头进的府不假,但她哪知道酸成这样。



    还好没让宁儿舔。



    陆韫眼皮上翻,找理由也不用点心,柳韵哪次离开扶湘院,没把宁儿料理好?



    这点功夫,小肚子怕还是鼓的。



    “墨梅。”陆韫朝外唤了声。



    “小姐。”墨梅探进脑袋。



    “把这些橘子……”



    “小姐,我去前院瞧瞧姑爷回来没有!”墨梅边跑边喊。



    “拿糖蘸蘸。”陆韫把后面的话说完。



    看着门口,她默默无语,一个比一个跑的快。



    起身走了走,陆韫接着看折子。



    “王后,管先生来了。”侍女进屋禀道。



    陆韫点头,让她把人请进来。



    相较之前,管策神情端肃了些,不再是凡事与我无关的姿态。



    “老师。”陆韫给管策倒茶。



    “郭嗣业已死,燕国易主,已不可能出现变局,这为帝和为王不同,杨束身边多是忠义之辈,固然好,却无法放开手脚。”



    “尤其他如今的名声,太仁善了。”管策微抬眸,缓缓道。



    “燕国是不大,但也不小,长此下去,将难迈进。”



    “韫儿,对人性,你也是知道的,你纵他就宽,如今是众志成城,但热度,会随着时间下去。”



    “现在燕国覆灭,没了比较,安逸生活几年,人就会忘了过去的苦难。”



    “习惯了秦王府尽心竭力的付出,一旦后面无法满足他们,百姓就会不满,那会,就不是杨束管理他们,而是他们用尺来要求杨束。”



    “民意一向是双刃剑,没握好,伤的就是自己。”



    “老师的意思是?”陆韫看着管策。



    “杨束需要一把刀,一把极毒的刀,那个人没有廉耻,也不在乎名声,他只会按杨束的心意行事,主动揽下所有的骂名。”



    “圆滑,两面三刀,能力出众,毫无忠诚。”



    陆韫轻蹙眉,“老师,既无忠诚,就意味着会生出反心。”



    “是,主强臣伏,主弱臣欺。”



    “秦王府若失势,第一时间,杀之。”管策淡漠道。



    “这是我的亲笔信。”管策把信放桌上,“若要,就送出去,若不要,就烧了。”



    “韫儿,人性就如同昼夜,会变化长短,但不可能完全纯净。”



    “以恶制恶,远比感化有效。”



    “人都是聪明的,他们不害怕良善,甚至会去试探底线,但面对一个恶徒,少有人敢上前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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