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2章 都来相聚

“说说吧,怎么回事?”
乾宁帝处理好手上的奏章,随手递给了身侧的小监。
小监手上已经抱了厚厚一摞。
乾宁帝使了个眼色,小监便直接将那一摞奏折都递到了裴郁跟前。 
“不知皇上问的是哪一件?”
裴郁瞧了眼奏章,又瞧了眼乾宁帝身侧的柳贵妃,微微垂首,故作不明。
“听说你封了柳家的铺子,还抓了柳二跟他新认的那个义女,柳家乃是贵妃的娘家,你如此行事,岂不是公然打了贵妃的脸面?”
乾宁帝微微眯眼,说话直接牵住了柳贵妃的手,轻拍了拍。
柳贵妃温婉扬笑,眼里尽是感激。
裴郁见状有些为难地皱起了眉头:“回禀皇上,柳氏乃是因为毒害永安侯夫人才被下狱……”
“放肆!”
裴郁话未说完就被柳贵妃打断:“柳氏虽名义上是我柳家义女,可她更是谢家妾,是谢家人!”
“就算她毒害主母,论斩首也只需她一人,你却借口封我柳家铺面,抓我二叔,怎么,你真当这天下是裴郁的天下,抄家灭族都只由你裴郁说了算吗?!”
“臣不敢!”
裴郁闻声直接跪了下去。
都说柳贵妃是个没脑子的,能走到今天也全靠乾宁帝扶持。
可这番话出来却直接将裴郁逼到死路!
不管是她自己真这么想,还是背后得了乾宁帝的授意,她既然当真乾宁帝的面说了出来,那依着乾宁帝那个多疑的性子,不管如今信不信,往后都势必怀疑,势必会往那方面想!
如今朝堂虽仍不清明,各种势力仍旧盘根错节,可比乾宁帝刚登基那会,至少明面上一切都在掌控。
反而是裴郁,越来越势大。
而势大,往往意味着不受控。
只是裴郁怎么都想不到,这一天会来得这样快!
“不敢吗?”
乾宁帝斜眼盯着裴郁,冷笑了声,道:“听说你连四处城门都封戒了,若这也叫不敢……呵,朕都不知道有些怎么形容了。”
乾宁帝眼底玩味不加掩饰,好像真的有些好奇。
可裴郁却生生生出股恶寒。
“回禀皇上,镇府司掌监察刑狱,臣也只是职责所在。”
毕竟镇府司从属除了原本的绣衣使,如今还有甲卫。
而甲卫原为东宫属军,是太子私兵。
可镇府司不同东宫,甲卫的职责自然也从护卫东宫变成了守卫全城。
所以接管城门守卫,甚至封戒全城,都在甲卫的职权范围之内。
换句话说,只要乾宁帝不介意,裴郁甚至可以直接封戒整个皇城!
这既是裴郁的权柄,也是乾宁帝早早就架在裴郁脖子上的一把屠刀!
一旦裴郁不受控,或者乾宁帝觉得他不受控……
“这么说你查封贵妃娘子,也是因为贵妃的娘家有罪?”
乾宁帝眉眼顿沉,说话将柳贵妃的手握得更紧。
力道之大,柳贵妃顿时疼得倒抽了口冷气。
乾宁帝后知后觉,连忙将她松开,又一脸歉意。
柳贵妃举着扇子掩着脸面,见状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嗔怪地斜了眼,然后立刻将手抽回。
“倒是臣妾疏忽,到底是臣妾的娘家,臣妾合该避嫌的。”
说罢又再瞧了乾宁帝眼,但见后者没什么反应,柳贵妃顿时了然,不甘不愿地行了个礼,道了声告退后退了出去。
期间裴郁始终没有开口,直到柳贵妃出了大殿,这才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接着道:“永安侯夫人所中之毒为提炼过的赭石,毒发后的症状与当年先皇后一模一样!”
当年虽种种矛头都指向了陆家,可直到最终都并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
而所谓的逼宫,也只是先皇后想要为陆家求一个公平,想要乾宁帝重新彻查。
可当时所有调查都进入了死胡同,且灾情,敌情,民怨,官愤,一件重过一件,一件都拖不得,每一件都在逼迫着要一个交待,否则就是天怒人怨,甚至改天换地。
乾宁帝不敢赌,自然也不敢拖。
自然,陆家就成了那个最好的解决办法。
先皇后反抗无果,只能以死明志。
可还未实施便已先行毒发。
宫中上下,甚至朝堂内外,都认为是乾宁帝的手笔,是乾宁帝忌惮陆家,想要息事宁人,所以趁机暗中下了毒手。
可先皇后却亲自辟谣,甚至主动担了逼宫谋反的大罪,最终一把火自焚于寝宫。
之后有传言传说是先皇后私下与乾宁帝达成了交易,先皇后担下罪名,承认劫掠饷银以及谋反,换取乾宁帝放过陆氏全族。
传言真假无从考究,至少明面上乾宁帝在先皇后身死后确实未再继续追究。
可当时陆氏几乎死绝,就算乾宁帝不再追究,世间也再无陆氏。
之后先皇后也成了宫中禁忌,同时乾宁帝虽然表面不再追究,可实际却始终没有放弃过继续追查。
甚至镇府司的成立,最初也是为了方便暗中调查。
后来才慢慢发展成了监察百官。
同时虽然明面上都在传先皇后是因逼宫失败而最终自焚,但实际私下里却仍有不少人觉着是乾宁帝下毒毒杀了先皇后。
只不过都是私下里的传言,乾宁帝就算想要追究也是无法。
所以多年来乾宁帝也一直在暗中调查致使先皇后中毒的真正元凶。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身边隐着这么一个杀人凶手。
而最初负责调查这件事的,就是乾宁帝跟前的大太监,刘内侍。
只是这人实在平庸,查了几年也毫无进展。
又恰逢裴郁因为替乾宁帝挡了一箭而入了乾宁帝眼,这才换了裴郁负责。
裴郁也由此得了权柄,成了大雍最不可招惹的人,之一。
“与柳家有关?”
乾宁帝前后一联想,瞬间明白过来。
“暂时不能确定,不过此前臣收到消息,柳氏名下有许多来路不明的田产,且柳庆本为柳氏的亲生父亲,永安侯应当也知晓此事,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公开,反倒叫柳庆认了柳氏做义女。”
“另外臣找到三年前的负责押运灾银的赵河,但前往抓捕过程中遭到伏杀,并在其中一个杀手的身上找到了柳家的信物。”
裴郁不偏不倚,只是淡声将自己查到的遇到的都讲了出来。
乾宁帝冷眼:“所以当年之事,乃是柳家所为?”
“臣不知。”
裴郁沉声开口:“臣以为,是与不是,查过便知。”
“那姜家呢?”
乾宁帝眉眼更沉:“你说柳家或与三年前之事有关,那姜家又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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